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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说“闲适笔调”

2001-03-07 来源:中华读书报 毕克官 我有话说

1949年以后,常见贬林语堂的文字。其中一条是他在30年代提倡幽默和“闲适笔调”,并编辑出版了《论语》、《人间世》和《宇宙风》杂志。至于他是如何提倡的,都说了些什么,不得而知。因为作为一般读者,看不到他本人的著述。近些年,才接触到林氏的一些著作,也有机会翻阅《论语》等杂志,这才使人大开眼界,有了自己进行一点思考的天地。

《人间世》1934年第14期有林语堂《关于本刊》的编者短语。认为当时的文章“轻者过轻”,“重者过重”,“有味便无益”,“有益便无味”。因而提倡“娓语笔调,亦曰个人笔调,闲适笔调”。以使之“开卷有益”、“掩卷有味”。又在《人间世》1935年第22期《小品文之遗绪》文中说:“吾尝曰《人间世》提倡小品,不能兴感,亦不能亡国,只想办一好好的杂志而已,最多亦是提倡一种散文笔调而已。”

平心而论,30年代中期的十里洋场上海,是个大千世界,也是个极多元的世界。文艺之事固需紧锣响鼓,但也需幽扬笛声。林语堂提倡一种笔调,并创办一个刊物,是很正常的事。可是连鲁迅都容忍不得,先是劝告,林氏不予接受,便公开批评。如果说,鲁迅的批评,本属学术的自由争论范围;那么,他这种批评,在此后的几十年间,更发展到被当成绝对正确的历史结论,这就与学术自由争论不沾边了。其在广大群众中影响之广,深入人心之深,我们这一代人是最有切身体感的。

平心而论,即使站在左翼文艺阵营的立场说,在当时自己阵营本属极少数派,理应联合更广大的文艺家,团结更多的友朋,以对付自己的真正政敌。这本来是个常识问题。实际上,不被左翼人士所容的《人间世》亦不为国民党当局所容。曹聚仁在《检查老爷之刀》一文中记述:“那时的《人间世》算是最小心谨慎的刊物,尚且血肉淋淋”,说该刊合订本“总有四五百处被剪掉的”。

林语堂提倡“闲适笔调”,但也并非无聊地瞎扯。翻阅《人间世》、《宇宙风》、《论语》,薄薄的刊物,内容丰富多采,文化品位较高。诸多学者名家如刘半农、周作人、俞平伯、郁达夫、老舍、刘大杰、丰子恺、李金发、朱湘、废名等常有学术研究和文史知识文章发表。老舍的《骆驼祥子》就首次在《论语》上连载。这几个刊物,对文化名人的纪念和介绍有声有色。如纪念刘半农、废名、朱湘;介绍林琴南、张伯苓、辜鸿铭、齐白石、郁达夫等等,留下了许多有价值的史料。有些文章,至今仍属“独家新闻”。例如,许钦文的《陶元庆及其绘画》,是迄今唯一一篇介绍陶氏的长文章。对陶元庆,我们只从鲁迅著述中偶见提及,但美术界至今所知甚少,许文成为珍贵的史料了。

特别要指出的是,这些刊物对国计民生和世界政治也常有关注。例如1935年第23期的《军火商的秘密》揭示了帝国主义侵略战争与军火商的关系;又如1935年第20期的《铁路员工舞弊之一斑》系统地揭露了铁路系统的腐败,是一篇有分量的社会调查;还应提到的是,当年李大钊被害,中国共产党委托刘半农写了碑文,当时因政治迫害,墓志无法公开,只能深埋墓内。1935年第9期《人间世》借悼念刘半农之机,首次将碑文公之于世。这种正义之举,岂能抹杀?其他如陈独秀被捕,林语堂也曾亲自撰文对当局进行讽刺。

我不是文学史的研究者,只能以一个读者的角度发表一点读后感。而这读后感,却是过去所无法“读”也无法“感”的,因为我只能读到非议林语堂的一面之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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